莫惊春

【忘羡】【羡性转】丹青谁画5

要说的都在合集简介,以下正文

PS:本章有原文融合,希望大家多多评论,谢谢谢谢。




这俗话又说了,屋漏偏逢连夜雨。人在倒霉的时候,绝对不会绝处逢生,只会一再倒霉下去。

魏无羡此人,对于教训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第二日恰好是男修的武道宗学课,她势必要做到言行不合一,将抄书的事往脑后一扔,换上男装,就向兰室去了。当然,在成为反面例子上她是极为言行合一的。

魏无羡已经摸清规律了,到兰室的时候,子弟们果然正从各方走来。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看见蓝忘机正端坐在最边上一排的位置。她知道蓝忘机早就发现她了,她也猜想大概是蓝忘机坐的太板正了,才能每次恰好挡住她不被蓝启仁发现。于是也不犹豫,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蓝忘机的身后。而后又撑着脑袋看着蓝忘机的背影出神。

大约过了半刻钟,蓝启仁从兰室门口缓步进来了,课室一如既往的安静了下来。

然后蓝启仁走上教案,打开书卷,开始讲学。

魏无羡今天鲜少没直接睡去,盯着蓝忘机的背看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才被蓝启仁的声音催的渐渐睡去。

她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乘着一叶小舟,飘荡在一片莲塘之中。她掰下一节莲蓬,从上面剥出一颗莲子,把外面一层绿油油的皮扒掉,就露出了里面白白胖胖的莲子。她把莲子扔进嘴里,嚼了两口,立马呸呸地吐了出来。原来是莲芯没有去掉,苦的难受。可是以前吃的莲子都没有莲芯的啊?

以前?以前她什么时候吃过?她有些茫然了,抬头看向前方,远处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没有边际。

她又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手里的莲蓬。她总觉得应该有一个温柔的女子,给她剥好了莲子,笑盈盈的唤她吃莲子。又会有一群吵闹的人打打闹闹地要过来跟她抢。她还想把莲子分享给一个人吃。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安静的令人发慌。突然,风云突变,她从船上猛地站起来,然后发现一塘的莲蓬也没有了。只剩下寂静湖水,和一片灰蒙蒙的天。

又突然,船下穿来猛烈的拍打声。她反而不怕了,抓着手里唯一的莲蓬,想要送进水里分给那个东西。可就在碰到水的那一刻,莲蓬却被水花拍走了。这下她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拍打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害怕急了,无力急了。她什么都没有,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拍打声停了,而后一卷书猛烈的拍到了她的背上。

魏无羡猛地从桌案上支起身子,算是回过了神识,但是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是时间到了,江澄喊她起来呢。 于是又趴了回去,抬手把她上方的东西扫开,不耐烦地道:“江澄,别闹!”

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笑声,又立马停了,改成那种想笑又不能笑努力憋笑的声音了。

魏无羡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缓慢地支起身子,边睁开眼边向周围看去。课室里的子弟大半都是或捂着嘴或低着头的憋笑神情,也有部分惶恐不已,像是怕什么祸事降临。

现下她是彻底醒了,后背直发凉,惴惴不安的站起身子。这才看见一脸担忧的江澄,还有前面侧身而坐,眉睫微蹙,神色冷淡的蓝忘机。

魏无羡赶忙侧身向蓝启仁行礼道:“先生安好。”

好?蓝启仁一点都不好,胡子都快气歪了,但还是得保持雅正的风范,强压制住心中的怒气,咬牙切齿道:“你为何会在此?”

此言一出,魏无羡原本惊慌得心神反而静下来了。她只是想起了这一家人见她的第一面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你为何在此?”魏无羡心道,“真不愧是一家子。”

当时她脑子转的飞快,从一堆离谱的回答中挑出了一个不那么离谱的回答,对蓝启仁道:“学生,在家中便仰慕蓝先生高义。怎奈何女子之身,纵使有幸前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也无法得以瞻仰蓝先生的英容。故此,乔装打扮,混入学堂。只想听蓝先生讲经解答。”

听得魏无羡这番扯淡之言,江澄不忍直视得转过了头。蓝忘机淡漠的神情中似乎有一丝的疑惑,而后也转过身去了。

蓝启仁听完,哼了口气道:“这么说来倒还是我姑苏蓝氏的不是了?”

“学生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

蓝启仁也是个仙门名士,耳力和目力也是一绝,哪能真的从来都看不见魏无羡。他早就注意到他的课室之中多了个新的弟子。只不过他每次看见的都是那人的背影。原以为是别的班的弟子趁着闲暇偷溜过来学习的,倒也没怎么管他,还在心里暗暗赞叹过此人的勤奋好学。结果没想到,他今日心血来潮下来巡视一番,居然看到此人竟在蓝忘机身后酣然入梦。更没想到的居然还是个女修。在看到魏无羡那张眼熟的脸的时候,蓝启仁只觉得眼前一黑。

蓝启仁拂了拂衣袖,又回到教案上,堂下子弟和魏无羡也连忙转直了身子,面朝蓝启仁。

蓝启仁目前方,开口道:“你说你是来听学的。可我却不知,我竟可以在学子的梦中同他谈经论道了?” 

魏无羡再行一礼,笑道:“庄子云‘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先生不知道自己可以,但我却知先生可以呢。”

江澄又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她,蓝启仁咳了一声,又连忙转过去了。

蓝启仁对魏无羡道:“看来你学识很高啊,都在这同我咬文嚼字了。那想必应当也是不用我这个先生了。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在梦中学到了什么。”

“先生请问”

蓝启仁问道:“我问你‘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道:“不是。”

“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笑道:“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活物所化;鬼者人之死物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妖’和‘怪’极易混淆,如何区分?”

“好说。”魏无羡指了指兰室外一颗郁郁葱葱的大树,“譬如这棵树吸收书香之气百年,修炼成精,化出意识,作祟扰人,是为‘妖‘;若是我把拿一把斧头把它拦腰砍断了,只剩个树墩儿,它再修炼成精,此为‘怪‘。“

“水鬼从何而来,如何化解?“

魏无羡答道:“多为生人不幸溺水而亡,死后怨气不散。而水域多为灵气封闭之地。灵力在其中难以施展,怨气在其中又难以消散,故而水祟猖獗。正因此,水鬼难以镇压或度化,只能通过找到替死鬼来消除执念,或者引其上岸直接打散。”

“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具在。生前斩首逾百人,然其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怨结,作祟行凶,当如何?”

这次魏无羡却没有及时答出,旁人只当她犯了难,均有些坐立不安。

蓝启仁也不想过多为难她,正准备叫蓝忘机起来回答,然后便放过她,又听见魏无羡慢慢说道:“其实同水鬼大差不差,无非就是镇压、度化、灭绝三种法子。”

蓝启仁点了点头,正想开口夸她两句,也好给各自个台阶下。但魏无羡是那么识好歹的人吗?她道:“方才学生没有及时作答,并不是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想或许有没有第四条路。”

这时前面的蓝忘机却突然开口了,语气冷淡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路。”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虽说是度化第一,但这执念若是得一件新衣服倒还好,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又当如何?”

蓝忘机道:“故而镇压或灭绝。”

魏无羡摇了摇头,十分不同意道:“暴殄天物!况且也并非所有邪祟都会作恶,难道一该不论,统统杀光灭绝?”

蓝忘机道:“邪祟受怨气侵扰,已失本性,如何不会侵扰人间。”

魏无羡道:“二公子你这就狭隘了,你怎知受怨气侵扰,就一定会丧失本性,而侵扰人间的邪祟又如何没有本性?若无心性又谈何度化?方才说了,水域之地怨气难消,也会有身不由己,却保留本心,从不害人的水祟。我之前就碰到过一只。”

蓝忘机沉默良久,问道:“这与你说的第四条路有何干系。”

魏无羡道:“我这不正要说的,二公子你打断我了啊。”

……

魏无羡继续道:“方才也说了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是必然;而他生前斩首这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与该凶尸相斗。”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不知天高地厚!“蓝启仁霍然起身:“伏魔降妖,除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道:“横竖有些东西度化无用,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方知,疏为上策,赌为下策……”蓝启仁终于一本书飞了过来,魏无羡侧身躲掉,急急道:“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可以劈山填海为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

蓝启仁又是一本书飞过去,“那你怎知道你的怨气可以为人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边躲边道:“尚未想到。”

蓝启仁大怒:“等你想到了,仙门百家就留你不得了,滚!”

魏无羡等候良久,求之不得,说滚就滚,两条腿跑得飞快。倒是蓝启仁从未见过如此嚣张地女子,立时梗住了,站原地楞了许久,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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